无论是从它的名字、味道,还是它的劲儿,都无异于寂静岭中的邪恶双生子。在外行人看来,长岛冰茶不过是不懂酒的人唯一一根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它被冠上了太多的束缚,系上了所谓的鄙视链,他们认为它是低等俗人的上脑酒,上流社会的工业酒精。有人说不要搭理喝长岛冰茶的男人,酒保都会嘲笑他是个loser。但酒中不存在下里巴酒,人倒是有下里巴人,他们只是没有体验过真正的长岛冰茶。前不久有一位县上来的朋友,常年混迹于丝倍丝那种大型摇摆歌舞厅,他坚信长岛冰茶就是茶,可乐味的,不辣不上头。后来我带他去了文豪舅舅开的川菜馆,并怂恿他点了他人生中第一杯长岛冰茶。舅舅皱了皱眉,他笃定今晚肯定有体力活要干,的确,后来舅舅照顾了他一晚上。“酒吧的酒,那是为了促进人均消费。真正的长岛冰茶,人均消费不会超过50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上次有人在我这里点这个酒,还是因为他老婆跟人跑了。”舅舅说完,便将那剩下的半杯长岛啜了下去。
当你认为它是茶的时候,它就是茶,当你认为它是酒的时候,它是长岛冰茶。这不是生活跟你开的厚脸皮玩笑,只是必要时需赔付的输赢账单。许多人认为它是在纽约长岛发明的,但也有人将其发明追溯到田纳西州金斯波特的一个历史悠久的河中小村。不管如何,它曾经都是那些黑暗干燥日子里底层社会的光,一种将多种垃圾酒混合而成后,加入了果汁可乐的甘露。“它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不花哨,不做作,也不完美。”每一个喝完今夜不回家的人,他们都回了家;在无数次痛饮僵尸后,还可以在舞池里表演几个太空步;就算是几杯血腥玛丽,他们也能踉跄着打开出租车门。可一旦搞杯长岛冰茶,他们一定会提早在垃圾桶旁报到,那醉意来的突然,就像夜晚的爱情,和你永远无法征服的喀秋莎。如果有人喝完两杯长岛冰茶还能活着讨论它,那么这个人不简单它曾是大学时代臭名昭著的失身酒,也是街头流浪汉朝思暮想的遗忘剂。就像过去,人们高兴的喝着两杯10美元的长岛,而现在只能喝10杯10美元的长岛。那感觉就像是在阿拉斯加跳舞草裙舞,而一杯真正的长岛冰茶,一定是在拉斯维加斯看大屁股。譬如总想去长岛看雪的文人,他们不知道长岛其实是没有雪的。说它俗,不如说它是无产阶级的选择;说它浑,不如说它是暴利调酒后的涅槃;说它烈,不如说它是历史上最残酷的鸡尾酒。当然,再多的酒也不能让那些杂草丛生的牲活变得更好,但喝了长岛冰茶之后,你至少有一个为自己战斗的机会。